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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参加元大滩战役的回忆——-刘正明
作者:佚名 | 来源:本站原创 | 人气: | 时间:2022/5/8 9:30:11
 
  

 亮剑无畏逆风寒        忠诚赤胆卫国魂

—— 刘正明元大滩战役回忆


     1947年10月至11月间,我第一野战军组织了二次攻打榆林的战役,部署主力部队在榆林地区对国民党军进行了攻城打援。攻打榆林的战斗打响后,国民党西北行辕副主任马鸿逵调动3.5万余人急向榆林地区集结增援,为了阻击马鸿逵集团等敌军对榆林守军的增援,减轻攻打榆林城部队的压力,我军迅速调集部队在榆林西北30多公里外的元大滩地区适时组织了阻击援军的战役,双方投入的兵力之多,战斗十分激烈,惊心动魄,我军以重创国民党援军,胜利完成阻击任务而告终。我在这次战役中曾执行了一项重要的联络任务,在完成任务返回途中遭遇马匪骑兵的包围不幸被俘,历经磨难,九死一生,元大滩战役我经历了一次特殊的战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记得当年我在晋绥边区贺龙中学二部任区队长,1947年11月初接到命令急调我到第一野战军三纵队五旅二科,11日我就赶到榆林城北约12公里处的牛家梁部队驻地报到。当时攻城受阻,报到后首长就让我立即投入了侦察工作,主要任务是摸清敌人的防御薄弱处及重火力分布等情况。刚开展工作没几天,部队就接到新的战斗命令,14日晚上我就随部队向元大滩方向出发了。

     15日拂晓部队到达元大滩指定位置进行休整和构筑掩体,我随旅部首长到达前沿阵地察看地形地貌等情况,下午组织的小股部队出击就与马匪先头部队遭遇,双方都有伤亡。在友邻部队战斗打响后,16日我们旅全面投入了战斗,一时间硝烟弥漫,杀声四起,基本上用的是近战战术,战斗十分惨烈。傍晚时,首长从火线召回我,派我去位于敌后侧翼的新四旅执行联络任务(主要是送有关协同作战的信件和侦查沿途情况),说:这项任务十分重要,时间紧急路途危险,你要想尽办法完成任务,并交待了方位、路线等事项。

     我是名共产党员,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和凶险,我二话没说,拿了三枚手榴弹就带着侦察连一名战士出发了。元大滩地处毛乌素沙漠南缘,基本是丘陵与沙漠相交地带,既有沙漠草滩,又有丘陵沟壑,隐蔽条件不好。在元大滩周围二三十里间,敌军已构筑了强大的野战工事,加之敌我双方又在激战中,时间不容许绕道太远,只有从敌军阵地薄弱处穿插。我凭着多年从事警卫和侦察工作的经验,把握着方向,远离村庄和重兵,从敌军位置偏僻难走处穿插通过,深夜时候我们已穿过了三道封锁线,走着走着忽然又看见远处有亮光闪烁,我判断可能是个村庄,出于侦察兵的本能和一种责任,我决定过去再侦察一下有否国民党的驻军,我俩慢慢向有亮光处靠近,果然是一小村庄,我就让战士在外隐蔽我进去侦察,我摸到一土墙附近就发现不远处的民房边有一哨兵抱着枪在靠墙犯困,确定周围无情况后我就徒手擒拿了哨兵迅速撤离,我俩带着“舌头”继续前进。

天亮前我们赶到了新四旅驻地交了信件和“舌头”。旅首长写了个收条并表扬我们任务完成的好,特别是侦察了沿路的情况,“舌头”也提供了一些马匪驻扎情况,对制定作战方案很有用。首长让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天黑再走,我说:部队战事急,我们绕道从沙漠里走,远离敌军和村庄不会有事的。随即我就和那位战士上路返回。

     我俩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行走,沙山沙垄连绵起伏,鱼鳞状的沙丘变幻莫测,一般人是很难走出来的。我不时地利用指南针和日落位置判断方位,抓紧赶路。冬季的寒风夹杂着沙子吹打着我们的脸犹如刀割,视线也不好,我们也不知翻越了多少座沙山和沙垄,已经感到又渴又饿又疲惫,但不能停下,坚持着继续行走。下午时,当我俩爬上又一座沙山梁时突然发现山凹处黑压压的一片人马,我说:不好,有马匪。这时马匪的瞭望哨兵也发现了我们。我俩就调头顺着沙坡往下滚,刚滚到坡下就见远处沙尘中一队骑兵向我们包抄过来,约有五六十人。我迅速将信件收条吞咽肚里,并告诉战士:不要害怕,如果突围不出去就说我们是解放兵,开小差回家迷失方向了,看能不能蒙混过去。骑兵很快就靠近了我们,我将三颗手榴弹全部投出阻止马匪靠近,掩护战士把长枪和三发子弹及其他物品埋入沙土里,我俩在敌骑兵重围中不幸被俘。

     被俘后敌人脱去了我的棉衣就地进行了拷打、审讯,反正我一口咬定当时编造的经过。因为战况紧急,敌人审讯主要是想知道我方兵力部署、部队番号等军情,那时我才20来岁,敌军看我俩都比较瘦小,衣着也不合身,灰头土脸又没有武器,对口供将信将疑。看审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捆绑起来带回,后关押在敌暂编九旅旅部,在那又惨遭毒打晕死过多次。随后,他们将我军被俘人员进行了转移。1947年12月,马匪把我们押送到银川敌军法处监狱看管。在肉体和精神遭受到严重摧残下,我始终没有暴露身份,虽暂时失去了组织联系,但党员的责任和军人的骨气始终在心中,信仰和毅力使我咬紧牙关挺过了一次次过堂。一种责任驱使我暗暗的关心着同监的同志们,鼓励大家不要害怕、不要悲观,要对革命胜利充满信心,我们还秘密商议了挖墙越狱计划,后因加强了看守未能成功。我利用一切机会团结大家,大家看我年小乐观,也愿意和我交流,用相互信任传递了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

随着解放军节节胜利的消息不断,国民党大势已去,马匪们都有些恐慌,监狱提审也少了,加之监狱人满为患,看管压力太大,监狱采取了分类看管,我作为一般人员和老弱病残人员一起另外关押,看守明显放松了,加之组织通过内外线开展了瓦解敌军和营救工作,1949年1月,我们15人获救。脱离虎口后我首先想到赶快找部队,我们商量后有两人愿意跟我一起走。我们三人装扮成农民模样一路跋山涉水,穿沙漠过沟壑,要水讨饭的坚持行走。在敌占区,为避开敌人有时要绕道走小路,有时要晚上通过封锁线,一路真是饥寒交迫、历尽艰险。那两位同志比我年长,但入伍时间不长,我是党员,我主动承担起探路、找食物和掩护通过封锁线的任务,我还给他们讲述打鬼子的经历和解放区百姓过上好日子的事,鼓励他俩用毅力和意志战胜困难,坚定了找部队的信心,他俩信任我,我成了主心骨。

     我们经过灵武、盐池、定边等地区,直到二月上旬找到了部队,回到了组织怀抱。当时我们三人抱头痛哭,“回来了,我们终于回家了”,一路的饥饿、疲惫全没了,兴奋的我们一夜都睡不着觉。回想那暗无天日的牢狱日子,吊打、审问、威逼和冷饿交加的折磨,我们充满了仇恨。在肉体和精神遭受严重摧残下,我一直咬牙坚持,忠诚于党忠诚于军队的信念一直在支撑着我:“只要能活着出去,这口气一定要出,这个仇一定要报,全国一定会解放。”回到部队我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很快就恢复了体力、精神和斗志。1949年5月,组织调我到三边军分区政治部任联络参谋,先后参加了解放安边、定边、神木等县的战斗。1949年9月,我调到了独二师政治部,参加了解放宁夏全境和甘肃部分县城的多次战斗。在宁夏同心县下马关突围战斗中掩护部队突围,虽不幸身负重伤仍出色的完成了掩护任务。我和我的战友们冒着枪林弹雨打下一座座城市,取得了一个个胜利,真是越战越勇,想到全国就要解放浑身有使不完的劲。1950年5月,组织调我到榆林军分区政治部工作,又参加了西北剿匪战斗,先后剿灭了高怀雄、张廷芝等多股土匪,那也是非常的艰苦和危险,电影《沙漠追匪记》就是描写我们当年剿匪的一段艰难惊险的经历,我还作为特邀参战人员参加了电影拍摄工作。

     元大滩是我军二次攻打榆林战役的重要战场,我军重创了国民党军和马鸿逵部的援榆兵团,为解放宁夏、榆林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据说这场“围城打援”的战役是解放战争期间陕北战场最大的一次战役,也是步兵制胜骑兵的战例典范。在这次战役中我圆满的完成了联络任务,为取得多部队协同打援的胜利立了功、受了奖。在元大滩战役中我经历了一场血与火的厮杀与考验,个人虽遭遇了不幸,但为“围城打援”取得胜利做出了一名共产党员和中国军人应有的贡献。


(根据刘正明口述和保存的历史记录、资料等由刘殿生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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